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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27 23:5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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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立音响器材试听会在京举行
本刊讯今年3月7日,本刊编辑部与北京可达音响公司共同成功的举办了一场叶立先生制作的电子管音响器材试听鉴赏会,试听会在可达公司试音室进行。本次活动事先没有公布,出席试听会的有著名音乐家、指挥家李德伦先生,中国交响乐团助理总监、指挥家、钢琴家石叔诚先生,中国交响乐团低音提琴副首席、录音师邵世杰先生,中国唱片社、中国交响乐团录音师沈元之先生以及部分音乐爱好者。
本次活动之所以没有大范围的宣传,而只是请到音乐界的权威们试听评鉴,主要是为了探索音响器材客观技术参数与器材对音乐艺术的再现能力之间的内在联系,促进音响工程师与音乐家之间的交流,提高音响产品的艺术表现力。
本次试听会所试听的器材是本刊编委、无线电工程师叶立先生制作的几款电子管器材,包括DAC8解码器、TA6PA前置放大器、TA8S单声道后级功放以及TA26耳机放大器,各款器材的技术指标及对比器材以及音源、音箱详见附录。
试听会上,音乐家们认真地聆听了叶立先生的各款器材对不同类型音乐的表现,同时对比其他进口知名器材进行了试听比较。通过反复的对比试听,音乐家们对叶立先生的器材给予了较高的评价,认为其对音乐艺术的表现是成功的。
同时他们也对这些器材如何更加完美的再现音乐艺术提出了改善的方向,一些音乐界人士还与叶立先生共同探讨了客观技术参数与主观听感之间的内在联系。
本次试听会虽然规模较小,但由于李德伦等音乐界泰斗的热心参与,使得本次活动堪称“重量级”。本次活动的圆满成功,为我们寻求音乐艺术与音响技术的结合作出了有益的探索。
本次活动得到了原中央乐团演奏家林铭述先生及可达音响公司耿亮经理的大力协助,特此鸣谢。
(注:有关本次试听会的评论,将在下期杂志发表。)
观众席左起第二人为李德伦先生、第三人为石叔诚先生,左边站立者为叶立先生。
----原载《家电大视野》1999年第4期
李德伦·叶立·音响及其它
副题:再谈音响的主观评价
作者:老田
在
《家电大视野》去年第11期,曾刊登过我的一篇题为《耳朵音响音乐》的文章,拙文
提出这样一个观点:尽管我们人类的耳朵算不上一个精密可靠的器官,但一套音响系统的优劣,最终还是要由人耳,也就是由“主观评价”来决定。
音响是一种特殊商品,从它的设计、制作、调试,直至使用都始终和音乐纠缠在一起,我们在对音响进行评价中遇到的所有的麻烦和困惑,几乎都是由音乐引起。
音乐可以说是诸艺术中最深奥的一种,它深潜于诸艺术之底,音乐可以表达出人类最复杂最深刻的情感。一套音响系统,它的效果如何,它是否表达出了音乐艺术的内涵,我们很难轻易作出判断。我以为,在音响的主观评价中,并没有一套严密的、可以进行定量分析的“客观”标准,否则“主观评价”就不会被称作“主观”评价,只能叫“人耳”评价,或者是“金耳朵科学客观评价”,用以区别用科学仪器进行的“客观评价”。
常阅读音响杂志的读者,都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同一套音响,有人把它说得完美无缺,有人把它贬得一钱不值。既然没有一套严密的、科学的评价标准,是否意味着音响评论可以信口胡诌,这音响评论的价值和可信度又如何来判断呢?我认为,一篇音响评论是否准确、公正、严谨,对读者有无参考价值,主要还不是由评价标准决定的,而是由“评价者”自·······身的素质决定的·······。在本文中,我将以《叶立音响试听会》为实例,继续探讨“主观评价”这一话题,要说明的是,本文并非“叶立音响试听会”的试听报告或新闻报道,而是对音响评论的评论,对“叶立音响试听会”的分析与评论。
3月初,我参加了由《家电大视野》和《可达音响公司》举办的一次别开生面的音响试听会———《叶立音响器材试听会》。对叶立先生制作的各类电子管功放与解码器,我一直十分赞赏,也有幸多次聆听、鉴赏,对这些器材卓尔不凡的效果与品质,我相当熟悉。但是,这次试听会最使我感兴趣的还不是音响器材,而是那些应邀参加这次试听会的中国交响乐团的音乐家。其中有鼎鼎大名的李德伦先生,著名钢琴家、指挥家、中国交响乐团驻团指挥石叔诚先生,中国交响乐团低音提琴副首席、录音师邵世杰先生,中国唱片社、中国交响乐团录音师沈元之先生等。
《家电大视野》为什么要搞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试听会?在这次试听会的准备阶段,该刊记者周云曾就视听会成员组成等问题与叶立有过一次谈话。下面是对谈话的节录:
周云:叶老师,在这次试听会的成员中,大部分是音乐家,你为什么要请音乐家来评价你的器材呢?
叶立:我研究和制作各类电子管功放解码器等已有20余年了,我一直希望能在一个比较正式的场合,得到音乐家和同行们的认可,对我研制的音响器材作一个评价,我可以根据音乐家们提出的意见和建议,来决定我今后研究的重点和方向。当然,音响专家的意见也很重要,过去我也请教过不少音响专家,但这次我主要想听听音乐家的意见。
周云:根据我的经验,音乐家与一般发烧友对音响器材评价的内容和标准不大一样,在音乐家的眼中,任何音响,即使是顶级音响也有不足之处,请他们来评价,恐怕不会说什么“好话”。
叶立:请音乐家来“挑毛病”,这正是我的目的,好的音响不是吹出来的,是要不断的发现问题,不断研究、探索、改进,你要想搞出点儿成绩,批评和建议比表扬和鼓励更重要,在各类意见中,我以为音乐家的意见和建议最具参考价值,因为他们评价音响是以音乐艺术为最高标准,以现场演出的效果为最高标准,这也正是我们音响工程师应追求的最高境界。
……
从这简短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叶立先生诚实、一丝不苟的性格。同时也引起了我对音响器材主观评价问题的再思考。
根据我的观察,一些有点名气的发烧友,往往志大才疏,设计出一件音箱或功放,小有成绩,就耐不住寂寞,“下海”之心油然而生。标准的作法是:召开一次试听会,以新闻记者为主,请一些发烧大腕和几位“写手”,测评组由后两种人组成。在我看来,这类试听会与其叫试听会,还不如叫“表彰大会”或“新闻发布会”,此类试听会的目的不在“试听”。不是为了评价诚听器材好不好,而是为了“证明”它“就是好”。总之,试听会开的火爆热烈,“欢乐颂”响彻
大厅,赞美声不绝于耳。报道文章连篇累牍,其中充斥着大量溢美之辞,音响器材被描述的十全十美,它的音响效果好的无以复加,其内在品质往往高于某国外名器几倍,价格却只有他的几分之一,它的问世证明中国声辉煌有望……等等,等等。
法国文学家拉.封丹有一则寓言,叫《大山临盆》(临盆即分娩)。大意如下:大山临盆,天为之崩,地为之裂,日月星辰,为之无光,房倒屋坍,烟尘滚滚……,最后生下一只小老鼠。拉.封丹老先生生活在17世纪,看来这老鼠不仅中国有,法国也“古已有之”。可惜的是,无论是法国老鼠,还是中国老鼠,它的出生是何等壮观,老鼠毕竟是老鼠。它既不能为“法国声”增光,也不能为“中国声”添彩。
我上面所举的例子,只是试听会的一种形式,请您切勿对“耗”入座。对老鼠的议论就到此为止。我们再继续“主观评价”的话题,还要讨论一下,音乐家和音响评论者在主观评价上到底有何不同。我先对常见的各类试听报告作一次分析,各类音响报刊,为我们提供了大量有趣的实例。
有一类商业性的试听报告,在形式上类似广告文体,大都由音响制造商雇佣的“枪手”泡制,有时制造商或经销商也亲自操刀。此类文章是“市场经济”的产物,以指导消费为名,以推销音响产品为目的,文章的内容其实与音响器材的质量无关,与本文的论题无关,且极易辨认,我就不作分析了。
我要提提醒读者注意的是另一类视听报告(或称音响评论),此类文章在文体上类似抒情散文,有些文笔相当不错,有很强的可读性。文章开始,先形象地描述一下试听器材的外观,再介绍试听用的音乐软件,这时可能会扯上巴赫的二十个子女,贝多芬在月光下与盲女的奇遇,布拉姆斯与克拉拉的恋情等等与音乐毫无关系的奇闻轶事。在谈到试听效果时,常常论及音乐或音乐上用的专业术语,这些内容常常与音乐和音响风马牛不相及,徒然怡笑大方,它们像是评价者坐在音响前想入非非时脑中的幻象和精神状态,或是从音乐论评资料中东拼西凑而成的杂烩。
假如您对文学感兴趣的话,就不难看出,有些评论文章的某些段落(主要是描述音效的段落)文笔华丽流畅,而另一些段落(描述试听过程等等找不到“参考资料”的段落)则写的疙疙瘩瘩,枯燥沉闷,好像突然没了灵感。音响评论不是小说,它的文笔如何本无关紧要,但是,这种文笔上的缺陷如果是由“拼贴”造成的,就会起到一个误导作用。试想,当您读这一套···音响器材的评论时,有关音效的精彩的描写却摘自另一套···器材的评论,您会作何感想呢?
在音响评论中,常常可以读到一些令人费解的词汇,它们大都来自港台的音响刊物,近年来入侵大陆,大陆的“写手”们也纷纷仿效。辟如,有一个词叫“音乐味儿”。常听古典音乐的人都知道,法国、德国和意大利的音乐各有自己的特点,或者叫“味道”,不同的作曲家,例如贝多芬与萧邦的作品的风格与“味儿”,也不相同,我们在论及某种音乐的风格或“味道”时,在“音乐”的前面一定要加一个定语。举一个例子,我在欣赏一首萨拉班德舞曲,认为它很有点法国音乐味儿,我却说这曲子有“音乐味儿”,您会认为我语焉不详,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一套音响,在重放乐曲时,有没有某种音乐味儿,要看作曲家的作品是否具有某种音乐味儿,演奏家是否表达出这种味儿。再好的音箱也不会无端地给乐曲中加上某种音乐味儿。也就是说“音乐味”不是音响器材本身的特征的属性。
有人会反驳我说:我说的音箱的音乐味儿,不指某种具体的音乐味儿,而是指音响器材在重放时产生的一种抽象的音乐味儿。可能是我少见多怪,愚以为,说音响有“音乐味儿”,就好像说钢琴有“乐器味儿”,油画有“美术味儿”,川菜有“食品味儿”,这不是一句错话,也是一句废话。我并不是在咬文嚼字,夸大其辞,我认为,在音响评论中,不应当随意杜撰一些语义模糊,容易使读者产生歧义的词汇,音响评论不是写给评论家自我欣赏,而是写给别人看的,否则,就会使本来就复杂的“主观评价”,变得更加复杂了。
这样的例子在音响报刊中随处可见,如:某音响“高音发沙”、“中音发炸”、低频“像肥肉”,某功放“音色高速瞬变、生猛活泼”,“音符的颗粒历历在目”,人声与小提琴“落差极大”,音色“像棕子”、“音型饱满”,先夸某音响“空气感强”,后面又说它“空间感不足”,音响“低音感”好,声象“形体感”特强,旋律优美“轮廓感”极佳,“每一个音符都分析透彻,每一段动态都要澎湃”……,这一堆描述音响效果的词汇,如果让李德伦和石叔诚看了,也不能不佩服,也只好去图书馆查查辞海了。我注意到,在叶立音响试听会上,音乐家们使用的词汇十分简单、明了。与音乐的形式和内容联系紧密,即便使用一些音乐专业术语,也决不显得晦涩或故弄玄虚。为什么?因为音响器材里重放的声音,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音乐味”还是“食品味”,都是他们最熟悉的,都在他的专业范围之内。换言之,音乐家在评论音响时,之所以不使用那些令人费解的,随意杜撰出来的词汇,是因为他们十分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
在音响店里,经常可以听到类似的议论,一位说:“这对音箱的音色美极了美极了”。另一位说:“没有搞错吧?鄙人不敢苟同,我以为它的松香味儿略欠”。第三位插嘴道:“浅薄了,听高档的音响应该听定位,定位出色的音箱音色也决无问题,只听听音色也未免太小儿科了”。其实,很多音响评价文章,并不比这样的议论高明多少。愚以为,艺术修养不高,未经训练的欣赏力与判断力的缺陷,不在于它的天真幼稚,而在于它的独断偏执和自以为是。
在音响发烧友中,可以听到这样一个奇怪的说法:搞音乐的专业人士虽懂音乐,却不懂音响。这个观点对错与否我们暂不作分析,它至少说明这样一个事实:发烧友和音响评论者们也意识到,音乐家在音响评价的标准和角度上,与他们的确有不同之处,音乐家们对此并不介意,而发烧大腕和音响评论者们却显得颇为自信。他们以为,在音响方面,音乐家是门外汉,因为他们不常听音响,对音响的品牌也不如发烧友熟悉。不常吃梨子的人当然不熟悉梨子的滋味,这是毛主席的观点,他老人家是对的。
大部分音乐家只听自己那套音响,对音响的品牌也不如发烧友熟悉,这的确是事实。但是,音乐家虽不常吃梨子,却常听音乐会,常常亲自指挥和演奏音乐。平心而论,音乐的滋味,比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梨子的滋味要复杂的多。常听音乐会的人与常听音响器材的人,谁更有资格评价音响呢?这是个无需争论的问题。
有些音响评论者几乎从不去音乐厅听音乐会,谈起音色来却煞有介事,头头是道。他们那些关于音色的概念,或来自CD盘,或来自某外国名器,或来自他们丰富的想象力。当他们对某音响器材表示赞赏时,也会感叹道:“像现场演出一样!”但是,他们所说的现场演出,并非真实的现场演出,而是发生在他们梦中的伊甸园里的现场演出。真实的演奏现场的效果如何,与音乐家相比,他们几乎是一无所知,或者仅有一点儿朦胧的印象。
所以,一些似是而非的音响评论,大量出现在报刊上就不奇怪了。有人把音响器材放出来的音乐称为“罐头音乐”,这真是一个绝妙的比喻,让只听音响器材的人来评价音响,就好比让一位只吃过梨子罐头的人,来评价哪个梨子更“保真”,哪个更是“原汁原味”一样。这种“主观评价”的结果是可以预料的,主观评价变得越发“主观”了,它更像一种文字游戏,一种措辞精美的胡诌,让读者越看越湖涂。
在叶立音响器材试听会上,我见到的完全是另外一个情景,李德伦,石叔诚这样的指挥家谈起音色来,就像画家谈论他的调色板一样:乐队整体的音色,每个不同的乐器组———弦乐、木管、铜管和打击乐的音色,各种独奏乐器——小提琴、大提琴、长笛、小号、钢琴的音色,以及它们之间千变万化的配器而产生的特殊音色,他们是如此熟悉,真是如数家珍,任何瑕疵也不能逃过他们的耳朵。这种对音色的分辨力,决非一朝一夕,听一听音响器材,吃几个梨子就可以做到的。
在描述音响器材的低音时,发烧友最常用的词是:强劲、有力、震撼。这可能是在卡拉OK的震耳欲聋的环境中得到的印象。叶立先生曾对我提到,他在陪同著名指挥家韩中杰先生选购音箱时,韩中杰先生反复聆听了柴科夫斯基第六交响曲第一乐章从引子到第一主题这段乐曲,韩先生解释说:他要听一听这一段乐曲中几种不同低音乐器的效果,这包括每种乐器的音色,力度,低音与其它声部的音响平衡,低音声部的层次与旋律是否清晰等等。我们得承认,这种不“正规”的听音的方式,对我们并不适用,除非我们能像韩中杰先生一样,对第六交响乐的总谱了如指掌。
在音响评论中,常常能读到“定位”这个词,在音响专家的眼中,“定位”是个极深奥的概念,我听说它与相位失真有关。在叶立音响试听会上,音乐家们从各方面分析评价了器材的重放效果,但谁也没有提到“定位”的问题。我在前文中提到,发烧友中有一个流行的说法:高档器材听定位。是我们的试听器材不够档次呢,还是音乐家们根本不懂定位呢?
我暂不回答这个问题,先摘录一段世界著名钢琴家、指挥家巴伦勃依姆与焦点杂志记者的一段对话,从这段对话中,我们或许能得到一些启发。
巴伦博伊姆:音色只能通过音乐家的构思和幻想才能产生。有了音色就如同有了重力,乐团成员和乐器才得以营造活力和气氛。听众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就应该感到对音乐有一种令人难以割舍的依恋,并随着音乐飞翔和驰骋。只有弄清了发声和寂静之间的关系,才能使音效得到改善。音响效果越好,这种飞翔和驰骋也就越完美。
记者:为了提高音色的质量,您把乐团的布局··也作了变动,大提琴在中间,中·······提琴在外围·····,和您的前任索尔蒂爵士的布局有些不同,于是出现了争议。
巴伦博伊姆:乐团成员与指挥意见不一致是常有的事,我们共同寻找最佳······效果··,最后由我来拍板定案。
从这段对话里我们可以看出,在交响乐队中,指挥家之所以采取不同的布局,是为了提高音色的质量,获得最佳的音响效果和音响平衡,更完美的表达音乐的内涵。换言之,指挥家在为交响乐团“定位”时,不是为了让我们“听出”每种乐器的位置而定位,指挥家在指挥乐曲时,并不希望我们听起来声音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像欣赏好莱坞巨片一样:乌鸦在天上飞,蛤蟆在地上叫,左边一声枪声,右边一声惨叫。这种音效热闹固然热闹,却与音乐的内容无关。我们在音乐厅里,在音响器材边,听到的应当是浑然一体的音响效果,是音色、力度、节奏、旋律、和声等等构成音乐的最基本的内容,这才是音乐家和指挥家希望我们听到的,在评价音响时首先应注意的也是这些内容。而不应像个二流侦探一样,费力的用耳朵去搜寻每种乐器的位置,况且每个乐团的布局,也不尽相同,每个演出场地也不一样,如果我们没有听过那次现场演出,我们又如何知道这“定位准确无误”呢?虽然“定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检验一套音响的质量,但是,如果把它夸大到不适当的程度,成为评价音响的第一标准,无疑是一种本末倒置的观点。
从以上例举的几个实例中,我们不难看出,音乐家与音响评论家之间,在主观评价上,存在着某些深刻的差异。现在,让我们再回到叶立音响试听会上来,听一听音乐家们的见解。
在试听会上,音乐家们怀着浓厚的兴趣,认真地聆听近两个小时,对叶立的音响器材的音色、音场再现能力、动态、分析力、低音等诸方面进行了细致的分析。同时,还与另一套英国名牌器材进行比较,有几段乐曲反复听了两三遍。试听的音乐软件由李德伦和石叔诚先生选定。其中有:莫索尔斯基的《展览会的图画》,肖斯塔科维奇的《第2交响曲》、莫扎特的《弦乐小夜曲》、肖邦的《练习曲》第3号。音乐家们认为,叶立的音响器材对音乐艺术的表现是成功的。尤其是他制作的电子管功放,已经改变了人们对传统胆机的认识,动态范围更大,频响更宽,分析力更强。从总体素质上讲,叶立器材的音响效果,已超过了用于比较的英国器
材。
读到这里,有的读者可能会认为,音乐家的评价似乎还不大“振奋人心”。不像有些音响评价,斩钉截铁地告诉读者他的音响器材比某外国名器在质量上超出了三倍、五倍还是八倍。我认为,器材的音响效果不能用尺子量,用秤来秤,谁也不能准确地判断出一套器材比另一套超出多少倍,金耳朵不行,钻石耳朵也不行。音乐家们不会做出这样毫无根据的、荒唐可笑的评价。
对音乐家来说,没有完美无缺的音响。任何器材,即使是百万元的顶级产品,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地再现现场演出的效果,也有它的不足之处。音乐家们认为:在重放《展览会的图画》时,加大音量后,还不够自然,流畅。管乐器高音略显生硬。从管弦乐队音响平衡上来看,低音略显不足。他们建议,把低音再略作提升,这样,在乐曲的高潮时,例如《展览会的图画》中《基辅大门》一段,中音和高音会得到更好的烘托。
在试听会上,音乐家们与叶立先生共同探讨了客观技术参数与主观听感之间的内在关系,对如何进一步提高音响的重放效果提出了一些独到的见解。音乐家对待艺术的态度总是热情而严谨,对待音响评价也是如此。我们在李德伦老人身上,可以看到一种令人钦佩的执着,这不仅仅是艺术修养的问题,还体现出一种人格的力量和对艺术的献身精神。八十多岁的老人,拄着拐杖来参加我们的试听会,一曲一曲,认真的聆听,分析。是音乐把他吸引到这里来的,在指挥家的眼中,音乐就是上帝。我敢断言,若要这样的艺术家屈尊去参加那种商业性的,以推销为目的的试听会,是不可能的。
作为叶立先生的朋友,我不仅赞赏他的器材,更赞赏他的为人,那种对功利的淡泊,对事业的执着。在某些人的眼中,叶立似乎太“专业”,缺点“雄心壮志”。的确,叶立的性格质朴,谦逊,还带有一点清高。二十年的经济大潮并没有把他卷入海中,他仍在沙滩上溜达,悠然,淡泊。陪伴他的是电烙铁和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测试仪器。看着同行们在海里扑腾,叶立并不羡慕,反而怜悯有加:“下海太累”。叶立如是说。在我们这个物欲横流,人心浮燥的时代里,像叶立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本文从主观评价开始,东拉西扯,一直谈到叶立先生的为人,我的粗浅之论就到此为止了。乍一看,本文中的某些段落,颇像是抬扛和吹毛求疵而冒出来的观点,我是否言过其实,夸大了音乐家与发烧友在音响评价上的差异呢?如果本文给您这样的印象,我深表遣憾。其实,我只是想提出问题,起到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如果您在拙文中发现一些措辞不当之处,发现我的浅学与笨拙,您一定会善意地想到,笔者并不是一位专家,顶多算一位初级发烧友,而对发烧大腕和音响评论家们,我始终是满怀敬意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斗胆再说几句:目前我们在音响评价上,水平的确不高,就像社会主义一样,仍处于“初级阶段”。这主观评价,“主观”得过了头,多了点“中国味儿”,少了点“音乐味儿”,个别的还带一点“老鼠味儿”。前一段时间,有人在《家电大视野》上大声疾呼:何日辉煌中国声?爱国之心,跃然纸上。我的看法是:如果缺乏必要的文化土壤,缺乏严谨公正、高水准的音响评价,“中国声”决不会无端的辉煌起来。
(本文编辑周云)
----原载《家电大视野》1999年第5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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